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音羽馆的水池里有条鳟鱼·下

·cp贝多芬×舒伯特
·上一篇好像打错了tag,结果成了贝塔和舒克之间一条画风惊奇的鳟鱼……好尴尬啊以及非常抱歉!!!目前已经改回来了!!!
·依旧渣文笔以及更加诡异的剧情
谢谢看到这里的小天使们♡正文接上:

  世界的某个角落有条鳟鱼。
  没人知道鳟鱼先生正悄悄沉在水塘底。
  感谢连夜的暴雨,把音羽馆的草地砸出数十积水小坑,让他得以一步一步起跳,逃离。
  所以现在,鳟鱼先生可以稍微放纵自己,任眼眶发酸发热,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流出了眼泪,但那没关系,因为即使流泪也不会被人看到,让自己陷入既悲伤又难堪的境地。
  忘记是谁说“悲伤使人感觉到自己活着”,鳟鱼先生也是如此。在连连延延滔滔不绝的悲戚之中,他渐渐渐渐清清楚楚弄清了那个哲学问题:他不是鳟鱼。他是舒伯特。
  但是那有什么意义呢?舒伯特先生想。如果所谓的舒伯特不过是莫扎特的仿品,那么即使生而为人,又有什么意义呢?
  所以那有什么意义呢?舒伯特先生想。如果之前凭借对贝多芬前辈的一腔热爱可以苟活,现在连他都认为舒伯特是莫扎特的仿品,那么我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?
  这样看来,我不如当一条鳟鱼。游荡涟漪之间,了无牵挂,终了一世,也能无虑无忧。
  这样想着舒伯特抬起头,看到雨点砸入水面,绽开数十数百朵小小的水漪,还未向四周荡漾开去,就被起伏的波浪吞噬不复存在。他向天空伸出鱼鳍。当洁白手臂映入视野,他稍愣片刻,随即自嘲地轻笑出声。
  哈。鳟鱼。
  连你都抛弃我了。
  冰涩的塘水随笑声涌入喉咙,霎时刺痛填满了气管。未曾感受的强烈窒息感向他袭来,让他不自主地呼吸,然后被迫灌进更多的水。疼痛同时从咽喉鼻腔和心脏蔓延全身,此时显得过分温热的眼泪混合生理盐水从眼角飘落,融化在寒波里。
  不知不觉,他苍白的手臂开始挥舞。混沌中摇篮曲的调子模模糊糊灌进耳中,带给他久违的温暖的安宁,与面对终焉的超然的平静。隔着浑浊池水和眼中的雾气,他看到成千上万的雨奋不顾身落下,悄无声消融在水里,从此消失人间。
  而我也恰如这雨即将离去。
  乐声戛然而止。

  积水的街道上有位音乐家。
  没人见过贝多芬如此匆匆忙忙,伞都没拿就跑进大雨滂沱的夜里。也鲜少有人明白空荡荡的鱼缸之前,用水草摆出的“谢谢 抱歉 再见”的字样到底暗含怎样的破碎凄凉。
  但在所有人理清思绪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前,在那些或苛责或担忧或愤懑或茫然的目光汇聚到贝多芬身上之前,在房东小姐焦急地分配任务带领住客们出发找鱼之前,一直沉默的男人异常过激地猛然起身,迈着粗重急促的步伐冲出音羽馆,只留下铁门在雨里吱呀吱呀地晃荡。
  纵身狂风骤雨里,贝多芬没有方向地奔跑。刺骨寒风撩起他的夹克,从他湿透紧贴皮肤的衬衫缝隙间飞速掠过……下雨的夜真的很冷啊,连他不曾恐惧的心都有些发抖。
  ——没有来由的恐慌。
  “舒伯特!你在哪?”
  无止无休的雨并不能给出答案。
  再次加速。他实际上已跑得太快,以至于心脏传来丝丝缕缕撕扯般的疼痛感。但他顾不得那么多。他坚持加大奔跑的力度,哪怕视野在极速奔驰中早已泛白模糊不清,嘈杂的暴雨声夹杂剧烈的耳鸣灌入他的双耳。
就在巨大的喧噪中,他捕捉到一丝微弱的音律。
  他的呼吸为之一滞,随后更加急促。
  ——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,即使模糊不清他也依旧能分辨的,本应平和安定却如此苍白无力的,《摇篮曲》。
  舒伯特的《摇篮曲》。
  循着并不明晰的乐曲,他未经意识地转向,疾驰,然后加速。混乱不堪的雨夜,这位音乐家的眼前只有过去的一幕幕如同电影飞速回放。
  他看到努力吞咽煎饺还用尾鳍鼓掌的舒伯特。
  他看到担心他的身体整日守在门外的舒伯特。
  他看到为了制作吉他远赴异国寻找最佳材料的舒伯特。
  他看到好不容易与他相见却被漫天风筝阻隔无法遂愿的舒伯特。
  啊,还有——还有第一次相见激动得泪流满面的舒伯特,作曲受到表扬笑得灿烂明朗的舒伯特,为留在他身边绞尽脑汁的舒伯特,以及……被他以为在模仿沃尔夫而痛苦不堪的舒伯特。
  ……
  放大的回忆里,每一处曾被当作空白的间隙,竟然都填满了他的身影。
  ——舒伯特。舒伯特。舒伯特。
  仿佛听到他呼唤,模棱的身影回过了头。阳光下他笑得比阳光更晴朗,好像一个谎言一样。
  恍然间,巨大的惶恐不安透彻心扉。被遗忘的时光海浪伴随疚悔从冰冷的空气涌入脑海,然后涌向眼眶。
  “……舒伯特!”
  挣扎着,他向乐曲的源头扎去。

  无名的水塘里,舒伯特平静地躺在水底。
已经无力抬起手了。他识趣地闭上眼睛,准备向更深的黑暗坠落。
  “上帝。带我走吧。”
  但上帝却不肯轻易遂他愿。
 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,他分明感觉有一双温热的手非常用力地握住他的手腕,然后猛然使劲不由分说将他拉出无边无际的漆暗。
  他不是不想死,但他没力气挣脱。他不是不想祈求手的主人放手让他死去吧,但他的手腕被攥得更紧,就像害怕他滑脱一样。
  ……罢了。就这样吧。
  被扯出水面的那一刻,他昏昏沉沉地想。
  ————
  舒伯特从窒息中醒来,猛咳着吐出气管内的积水。积水吐尽后便是剧痛从咽喉涌出。这是真正意义上撕心裂肺的疼,疼得他控制不住地流泪。
  疼痛中他感到熟悉的温度抚上脸颊,用与刚刚截然不同的轻柔动作擦去他眼角的泪珠。
  差点忘了,把自己拉回腐朽世界的元凶。
  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。在昏暗的月光下,他看到他曾经——直至现在依然无比景仰的人跪在他面前,那本应在琴键间灵动游走创造绝美音符的手指此时正小心给他拭泪。察觉舒伯特的目光,手的主人抬眼与他对视,被月光洗成海蓝的眼睛流露出某些交织纠缠在一起,无法用言语说清的复杂感情。
  他没见过的感情。
  舒伯特微微开口想说什么,却只能发出沙哑的哽咽,更多的眼泪莫名其妙流下,弄湿了贝多芬的手背。所以他的下意识地——非常愚蠢,他下意识地别过了头。他不想前辈看到他哭泣的样子。这真是太尴尬,太难堪了……
  但贝多芬扳回了他的脸。
  “别做傻事,舒伯特。”
  他听到贝多芬用从未有过的温和语气对他说。
  “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。”
  很神奇地,他一下就看穿了他的思虑。
  流淌的眼泪被一次又一次擦去,随后他整个人跌入一个小心翼翼的拥抱里。
  他甚至被允许靠在贝多芬肩上——这是他做梦都没想过的事情。他感觉贝多芬伏在他耳畔,轻轻地、不容置疑地说:
  “我的灵魂是属于你的,弗朗茨。”
  ……对。就是这句。
  百年前的病榻上他挣扎着起身,用尽全力握住他的手,激动地、坚定不移地说的就是这句。
  那时,被这句话的分量惊到的后辈诧异地注视他蔚蓝色的眼睛。即使虚弱得蒙了雾气,它们仍旧明亮得像窗外的蓝天一样。
 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,从那时起,后辈的情感就不再仅仅是崇敬了。
  舒伯特猛地颤动了一下。他再也压抑不住那些轻微细碎的呜咽,任凭它们失控演变成放声哭号。
  而贝多芬只是安静地抚慰他。贝多芬明白,这位小他二十岁的年轻后辈积郁多年不敢言说的感情——或欣慰,或哀伤,或痛苦,或忻悦。一点一滴,都是爱的释放。

  鳟鱼先生——现在应该叫舒伯特先生,经历重重磨难,最终回到了音羽馆。
  所有人都兴高采烈地欢迎舒伯特先生回家,但没人知道他为什么笑得那么灿烂。
  他难掩笑意看向近在咫尺的前辈,前辈也与他相视一笑。
  贝多芬笑了!!!多数人不敢相信李斯特饱含深意,大家异口同声地感叹。所以贝多芬和舒伯特知道人们宽容得不会追究那笑背后的意义——
  直到现在才彼此承认,太蠢了,他们真是太蠢了……
  不过,还不算晚,对吗?
 
Fin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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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-01-15